谢隐和秦淮两个身量都高大的男人躲进去,几乎是肉贴肉了。
局促的空间里,闷热又紧张,二人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。
像偶像剧里男女主烂俗的定情场景,但两个大男人见却显得格外局促。
谢隐的手一直抵着衣柜门,以防来人突然开门的袭击。谢隐仍旧不解,男孩为什么肯帮他们。
房门开了,果然是齐锡澜。
男人喝退了左右,重重关上门以后自己走了进来。
不待男孩说话,齐锡澜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男孩的脸上。男孩本就虚弱,趔趄向后,跌坐在地上。
但男孩很快便站了起来,乖乖走回到齐锡澜身前,仿佛在等待第二个巴掌的降临。
又仿佛他起身慢了,会被打得更狠。
谢隐的拳头攥紧了,他想冲出去把男孩护在身后,但心思未及行动,便被秦淮看了出来。秦淮轻轻拽过他的臂膀,然后轻轻摇了摇头。
秦淮虽冷漠,却格外见不得孩子受伤。连他都劝谢隐冷静,必有其中缘故。
果然,齐锡澜的第二巴掌并没有落下去,只是冷冷说道:“你没有父母,被我养了十几年,回过头来却吃里扒外!”
齐锡澜一边说一边踱步,渐渐离衣柜的方向越来越近。
衣柜细小的缝隙间看见齐锡澜的脸越来越近,谢隐周身的肌肉也愈发紧绷。
就在齐锡澜抬手触碰柜门的瞬间,谢隐本能将胸膛挺起,将秦淮放在了身后。
结果齐锡澜在衣柜门上拽下一张贴纸,又转过身对着齐器喝到:“你天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?卖了画逃走?离开我,你怎么活!”
谢隐轻舒了口气。
齐锡澜的态度和缓了下来:“让你学医学是对你好,你自己身体也不好,做医生又可以积功德,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么?”
齐锡澜说这段话时的神态,大有一个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模样。
齐器的脸上仍旧没有情绪,只点头:“好,听你的。”
齐锡澜见齐器顺从,心生欢喜,乐呵呵揽过齐器的肩膀,“走,晚上就靠岸了,咱先吃饭去。”
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谢隐与秦淮,他们没敢马上出来,怕齐锡澜杀一个回马枪。
但房间里越是安静,二人的心跳声就越越清晰。再这么挤着,不出事都难,谢隐赶紧局促地轻咳两声,算是给对方一个提醒。
心照不宣地,赶紧从衣柜里爬了出来。
出来得仓促,谢隐碰掉了齐器的一件黑色短袖。谢隐随手捡了起来,又挂到了衣架上。
——
船离靠岸只剩三个小时,谢隐和秦淮回到自己的房间,收拾起行李。
谢隐一边叠衣服,一边心中复盘一切。船上的每一天都透着一股他难以言喻的矛盾感——
方冷秋和齐器的供词有冲突,所有人都是责任人却丝毫没有紧迫感,黄玉玲的职业责任心前后矛盾,在对外宣布交易成功后也没有人跳脚……
每一个人都像在说假话,可又假得离谱,假得矛盾。谢隐寻丝觅根,意图寻找这个谎言的根源……
谢隐合上拉杆箱的一瞬间,突然抬头看向秦淮。
“我为什么,要出现在这个船上?”
那是谢隐少有的面无表情的模样,没有了嘻嘻哈哈,也没有了暴躁怒火,只是平静地看着秦淮,然后继续问道:“你,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船上?”
天罗地网迎头扑过来的感觉,谢隐又冷冷地问道:“这是个局,那布局的人,到底是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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